沉浸式围观别人谈恋爱，上头！

在所有后天自主结交的关系里，恋爱关系的亲密度最高，因而在社会人际的总和里最具有浓缩代表性，既值得专家学者运用专业知识去深究，也容易被观众们兴致勃勃津津乐道。CP这个简写甚至是被网络流行语“嗑CP”这个行为带火的——形容沉浸于自己喜欢的情侣或情侣角色的一种投入情绪。所以《怦然心动20岁》播到了第3季，《我们恋爱吧》（已改名《相遇的夏天》）播到了第5季，《心动的信号》播到了第6季，这些恋爱综艺真人秀经久不衰。

众所周知，它们的观众大多数是女性，真人秀嘉宾们自然的恋爱经历和真实的情感表达，向自带敏锐体质的女性们展示了多元多样的恋爱模式。“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有幸福就有烦恼，除非你都不要。”是经典歌词，“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也是由来已久的偈语，人们早就通透于恋爱这种深刻的亲密关系必然附带的感情代价。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会通过围观别人的恋爱经历，和影视文学作品中的恋爱故事去采集恋爱体验了，因为在“围观”的过程里，会自然而然地降低恋爱“成本”，恋爱体验在观众自己心里投射的取舍，过滤后变得甜蜜而“完美”，这一点是《心动的信号》“心动专家”黄申申Sami老师在接受采访时和我们分享的。她也从专业角度分析了很多女性天然自有的力量，希望我们都能发掘自己天生的能量去享受爱情和所有人际关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节目的艺统让我先看看节目再决定，我看了之前的节目之后发现这个节目真的很有意义，之后就去和导演见面了。他们的任务和他们的展现方式，我都是很感兴趣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我研究的方向之一。我接触过很多对感情没有太多经验，但是有好奇心的人，他们都可以通过这样的节目去沉浸、去感受，而且《心动的信号》这个节目不止爱情关系，它其中也包含了很多关系，比如兄弟姐妹的友情，还有包含了很多甚至现实层面都很少有机会体验到的冲突因素，都值得去探索和学习。我可以从这个节目里看到，中国年轻人怎样实现团体关系中的参与感，关系的多面性和复杂性也是观众们体验的需求，其实和我的专业需求是一致的。

嗑CP形成了普遍的现象，可以从跨文化这个视角去解释。CP是coupling的缩写，唠嗑的嗑这个字也可以对应咱们的东北俚语，抛开网络流行语的本意，其实它带有话题闲聊的社交感。很少有人“嗑CP”只在自己的心里狂欢，一定会用来交流才会更投入、更持久。这在东方比西方更常见，比如我本人跟欧洲人工作时能感觉到，对比之下，他们很少通过看综艺来关心这方面的话题。一方面，东方人热爱通过话题议论和观点交换来获得社会认同，也因为我们国家地方大、人口流动强，很多人需要通过交流中的观念认同来找到具有自己归属感的群体。大家通过聊爱情来试探彼此的价值观，这个过程里很容易确立同伴关系，得到身份认同。另一方面，东方传统文化里，父母对孩子生活参与度比较高，对恋爱方面的“禁忌”相对比较多，这也客观促成东方人群里盛产高质量和高热度的恋爱综艺和恋爱题材剧，比起亲自去践行时所受到的种种限制，“围观”的机会和热情能得到更多更大的释放。

精神分析心理学里有一个概念，叫做“替代性满足”，指人的某种需求或欲望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相似的满

足。欲望可以被转移和投射，满足可以是一种权宜之计。用我在节目里接触过的嘉宾来举例，有个男孩，前些年他父母离婚闹得很不好，对他的感情观影响很大，让他对感情问题产生了相对独特的理解，这刚好和他喜欢的女生产生了碰撞和反差，他本人很挫败，而观众中也产生了很大讨论。这种讨论的过程反映出来的就是心理学上的“替代性满足”，观众其实不知不觉地代入了自己的感情观，他们不用经历真实生活里的坎坷，却把满足感或不满足感都能通 过别人的甜美或挫败身临其境地去体验。恋综里的感情是否成功 都是嘉宾们自然发展的，每个观众会在观看过程中挑选男女嘉宾 去投射自己的恋爱理想，这样的情感转移发生之后，无论这个CP 嗑不嗑得成功，也许最后结果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也没关系。

很多人去做“媒人”的角色，可以算是在真实生活中在嗑身边人的真人CP，生活里的很多场景都有，比如在

办公室去“八卦”同事的恋情也是近似的行为，所以这两者是可以一起解释的。隐藏的心理动机同样是体验爱情方面的趋利避害，更大的原因也来自于女性特质里自带对关系的细腻敏感。从进化论上来说，女性在作为妈妈的职责里，哺育孩子时需要不断猜测和理解婴儿的需求。所以女性基因里天生擅长捕捉他人的情感信号，容易在关系维系过程里体会到变化。女性观众看节目可能会比男性观众更加全面、细致。在男女关系双方，一旦受挫，女性的感受深度会更强烈。即使她们可能已经过了人生中热衷恋爱的那个阶段，她们对关系的感受力也会比较强，所以她们对此类节目的接收更有效，节目对女性观众的意义也相对更大。

对于爱情来说，过程是最困难却又最有意思的。很多人很害怕恋爱的过程，爱情中不止有和谐和甜蜜，也会有流泪心碎和大起大落，也会有类似家庭之间的冲突这种现实因素的限制，这部分会让很多女性害怕陷入这样的过程里。而看恋综嗑CP带来的代入感，确实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从各种渠道的反馈留言上可以看到她们对节目和嘉宾的评价里有愤怒、有吃醋等等非常鲜活的情绪，就像她们自己在谈恋爱一样。但这种代入的过程，其实也是巧妙地回避了真实恋爱的亲密关系里那些深刻的部分。爱情是非常具有生命力的，女性在情窦初开时大多不在意得失，也有勇气冲破世俗的观念，甚至朝着挑战禁忌的方向去发展。如果她们在现实生活中没有遇到对的人，那么就会设法回避这样的付出。而看节目则是把时间和精力都碎片化了，减轻了代价。这种通过看别人谈恋爱而获得体验的过程叫做“理想化投射”，她们可以把爱情中非常美好的、真善美的部分提炼出来作为“纯享”——这也是很多节目创作的初衷。观众自行过滤掉恋爱过程中会产生的不确定性和恐惧感，别人恋爱里展示出来的美好会抢着认领和共鸣，自己排斥的东西则会下意识选择回避。从这个角度说，这是一个理想化的享受爱情的方式，值得沉浸。

采访&撰文：李慧

新媒体编辑：李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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